苏老太爷德高望重,谁也不敢惹恼老爷子不高兴,所以距离末时还有一段时间,苏家的亲朋好友,都已经聚集到苏府,苏府内外,人满为患,按照老爷子的吩咐,仇如血已经将迎亲队伍安排在正门之外,一切都是准备就绪。
眼见得末时将之,琳琅一身凤冠霞帔,按照西北的风俗,必须要有一位长辈背出家门,出门到进入婆家这一路上,足不沾尘,苏家老七当仁不让背起了琳琅,将他背到正门处,但是时辰未到,一时间却也不能被出门登轿。
喜娘喜婆伴娘都已经是准备就绪,宾客们站在府邸内外,看着苏仲彦背着琳琅站在门口,其实不少人都知道,这是要抢时间,免得被其他家族占了先。
琳琅体态丰满,珠圆玉润,好在并不重,苏仲彦的力气实在不算很大,即使琳琅并不算很重,但是背着一个新娘子站在门前,时间长了,却也是有些吃力。
琳琅凤冠霞帔,还佩戴了各类首饰,虽然是冬天,但是今天还算是个好天气,大红盖头罩着琳琅的螓首,族中几个孩子绕在旁边唱着歌儿,苏仲彦几次去看沙漏,心里实在有些焦急,他是世家子弟,平日里也不敢粗活,苏老太爷又担心误了时辰,早早就让他背着琳琅到门前,这等了小半天,苏仲彦额头都冒汗,可是他却很清楚,自己背上的琳琅对苏氏家族来说,重逾千金,这时候就算自己的腿断了,也要努力撑下去,只要琳琅双脚沾地,那对西北人来说,就是大大不吉,若是当众出丑,苏老太爷不打断他的双腿到也怪了。
猛听得一声锣响,一个声音大叫道:“时辰到!”
苏老太爷一直盯着沙漏,此时立时叫道:“快出门,快出门!”
苏仲彦哪敢耽搁,卯足了力气,冲出了府门,轿子已经早早掀开,苏仲彦背着琳琅到了较边,喜娘们立时帮着琳琅进了轿子,这边锣鼓声大作,苏老太爷胡须翘起,急道:“起轿,快跑!”
于是罕见的一幕立时出现,琳琅进了轿中,也不知道有没有坐稳,这边轿子立马抬起,六名身强力壮的近卫军武士,抬起轿子来,撒开腿就跑,后面一大群人立马随着,敲锣打鼓撒花的人们一边跑一边尽着本职,几个喜娘那也是精心挑选,都是身体极好的妇人,也是扶着轿子,撒开了腿跑,苏仲彦是苏府这边的送亲队伍头儿,也要跟着队伍送亲,他双腿已经有些发软,可是这时候也不能拉下,喘着气,拼了命向前跑。
前面几个小伙子则是一路开道,到得明泉街,只需要拐过三条街便可以,沿途的人们也都知道今日苏家大喜,看着送亲队伍风驰电掣般飞奔,人们都是哈哈大笑,敲锣打鼓的因为速度太快,那节奏也已经乱作一团。
之前老太爷就嘱咐过,到得明泉街之前,什么都不必在乎,只要抢到街上,万事大吉。
顺顺利利拐了两条街,眼见便要再过一条街就要上了明泉街,忽听得一阵声音传来,最前面开道的几人已经变了颜色。
只见到街道前方,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出现了十几头老牛,十几头老牛往这街道上一横,便将街道拦住,根本过不去。
仇如血一怔,整个队伍无可奈何停了下来,苏仲彦喘着粗气跑上前,看到那些老牛,气急败坏,他受了半天累,就是要按照老爷子的吩咐,第一个赶到明泉街,眼看大功告成,这突然出现十几头老牛拦街,耽搁了时间,被其他家族抢上去,那就是前功尽弃,气急败坏叫道:“快将那些牛拉开……!”
队伍中立刻窜出一群人,上前要拉牛,那些牛有些慌乱,却也不散开,十几头牛来回走动,一群人上前生拉硬拽,那些老牛脾气也犟,小半天下来,还没腾出道来。
苏仲彦擦着额头汗,忍不住破口大骂,“不是洪家,就是钱家,真他娘的王八蛋,缺了八辈子德,回头不少了他家宅子,苏家也不用在西北混了。”
苏仲彦在破口大骂,钱伯夷的长子钱隆善此时也是在破口大骂,三大家族的府邸,各有岔道,最后汇到明泉街。
钱家距离总督府的路途其实最近,所以一门心思是要抢占第一,苏老太爷做了准备,钱伯夷也不是吃素的,早早做了准备,几乎也和苏家一样,由林黛儿这位义兄钱隆善背着林黛儿在府门等候,时间一到,也是立马出发。
钱隆善心里很清楚,林黛儿拜了钱伯夷为义父,自己就是义兄,虽然没有血缘关系,但是自此以后,林黛儿就和钱家是为一体。
豪门大族,当然要和楚欢这位手握西关大权的总督大人搞好关系,有了林黛儿,钱家就等若与总督有了姻亲关系,他们当然希望林黛儿能在这次婚礼之中,风光盖过别人,这不但是林黛儿的风光,也是钱家的风光。
他倒是虎背熊腰,与苏仲彦不同,心里想着今日必然夺魁,可是眼见快要到得明泉街,这街道上竟然也出现了十几头老牛,和苏家一样,顿时就被拦在街道上。
苏仲彦想着这些老牛不是钱家就是洪家搞鬼,钱隆善也是想着不是苏家就是洪家,两人各在一条街,都是破口大骂。
洪胜涛的次子洪正铎此时却是如风一般,领着自家的队伍飞奔而行,还没到明泉街,已经有人过来报:“二爷,那两边都被老牛拦着,还没通过,咱们抓紧时间,能赶在他们前头。”
洪正铎眉开眼笑,一旁祁宏忍不住道:“洪二爷,这要是被他们知道了,后面少不得要过来找你们洪家麻烦。”
洪正铎满不在乎道:“祁兄弟,难不成那些老牛还会说话,告诉他们是我们洪家派他们去的?没有证据,就算他们打官司,咱们也不怕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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