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欢笑起来,反问道:“姑娘既然知道天孤堡是军事要地,却为何要带人擅闯天孤堡?只许姑娘放火,不许百姓点灯?”
红衣女一怔,有些恼怒道:“你到底是什么人?”
“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,路过此地,天色已晚,所以在这里借宿一宿。”楚欢气定神闲道:“不管怎么说,比姑娘大闹军事重地的罪也轻得多。”
“刷!”
刀光闪动,红衣女手中的弯刀已经架在了楚欢的脖子上,楚欢却动也不动,面不改色,淡定自若,一双眼睛却犀利起来,盯着红衣女的眼睛,四目相对,楚欢固然没有丝毫畏惧闪躲之色,红衣女却也是冷厉无比。
“嘴皮子厉害,有没有刀子厉害?”
“公道自在人心。”楚欢道:“刀子再厉害,也终究抵不过道理。”
“看来只是个榆木脑袋。”红衣女嘲讽道:“公道自在人心?告诉你,公道从来不在人心,是非只在乎实力而已。”
楚欢“哦”了一声,问道:“姑娘是说,现在你手中有刀,所以实力在你一边,是非也就由你而论?”
红衣女道:“看来你还没有愚蠢到不可救药。”
楚欢皱眉道:“敢问姑娘又是何方神圣?”
“这与你有关?”
“如果你是盗贼马匪,我虽然只是一介小民,也要与你抗争到底,如果你是西北军的人,那么我就会上告朝廷。”楚欢盯着红衣女眼睛:“西北军无法无天,黎民百姓说一句公道话,就要刀兵相加,这到底是保家卫国的边军,还是滥杀无辜的匪寇?”
“如果你死在这里,还能上告朝廷?”
“还是那句话,公道自在人心,你滥杀无辜,纸包不住火,就算杀了我,朝廷也不会放过你。”楚欢义正词严道。
红衣女忍不住笑起来,花枝招展,“你这人说话倒也有些意思,我问你,你真不怕死?”
“怕死,当然怕死,只要是人,哪有不怕死的。”楚欢大声道:“只是现在刀在你手里,我的性命由你掌控,生死已经无法自己掌握。”
“这倒是句大实话。”红衣女眼中显出一丝欣赏之色,“刀架在脖子上,还面不改色,你这小民倒有几分胆色。”竟是收回刀,“你要告老娘,尽管去京城找皇帝,老娘就在这里等着。至若杀你,老娘的刀不斩无名之卒,想要我杀你,你还不够格,只是奉劝你,以后还是闭紧你这张臭嘴,祸从口出,老娘饶你一次,下一次未必就这么简单了。”丢下楚欢,转身走到常欢身边,随即四下里看了一眼,大声道:“你们可有人知道甘侯在哪里?只要谁说出来,我一定重重有赏。”
四下里官兵紧闭嘴巴,大气也不出。
红衣女冷哼一声,“一群窝囊废!”又吩咐道:“搬张凳子来。”
常欢使了个眼色,很快便有人搬来一张木凳子,红衣女大剌剌坐了下去,再不言语。
天孤堡内,十几骑分成几个小队,分区搜索,见到屋子,也不管里面有没有人,下马就冲进去搜找一番。
这天孤堡方圆数里地,连上仓库、兵器库、马厩、锻造处、厨房等等,加起来也有上百间屋子,耗了好一阵子,众女兵一个接一个地都回来,禀报并无甘侯的踪影。
红衣女蹙起眉头,问道:“都搜找清楚了,可有遗漏的地方?”
众女都称细细搜查过,在天孤堡内,确实没有找到甘侯的下落,红衣女瞥向常欢,常欢苦笑道:“玉娇姑娘,这下子你总相信了吧,我劝你还是到别处去找一找,你越是想不到的地方,将军越有可能在那里……!”
“住嘴!”红衣女斥道:“我要怎么做,还用你教?”
常欢道:“怪我多嘴,姑娘心如明镜,自然知道该怎么做的。”
红衣女皱眉犹豫了片刻,再次向那一片黑压压的房舍瞧了几眼,终是起身来,径自走到自己的马匹边上,翻身上马,竟是二话不说,一抖马缰绳,飞马而去,一中巾帼红粉纷纷催马跟上,隆隆马蹄声中,这支娘子军很快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。
常欢这才起身来,擦了擦额头冷汗,望着红衣女远去的背影,忍不住嘀咕道:“终于送走了这头母老虎……好险……!”见到楚欢正望着自己,急忙过来,恢复了军人姿态,挺直身板,拱手道:“楚大人,见笑见笑,让您受惊了。”
楚欢微皱眉头,这才问道:“常将军,这女子是何方神圣?为何如此猖狂?”
常欢苦笑着摇头道:“大人,这还真是一尊神圣,西北军中,没有人不怕的……哦,对了,他是甘将军的亲妹妹,甘玉娇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