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阵深入骨髓的寒意瞬间遍布全身,就像在冬日里,一桶冷水从头泼到脚。
肖静谦惊恐之间,心中更多的是愤怒,他似乎明白什么,怒声道:“老子知道了,牛庆……他奶奶的,他是奸细……!”忽然间握紧手中刀,大声厉喝道:“都他娘的给老子滚出来,老子知道你们是谁的人,是肖静笙想要害死老子?肖静笙,你给老子滚出来,有本事出来和老子堂堂正正打一场,用这种手段,卑鄙无耻……!”
“啊……!”
他话声未落,又是一声惨叫传过来,剩下的两名侍从,其中一人被一支羽箭正中心脏,当即便倒地。
剩下那名侍卫脸色苍白。
他倒并不怕真刀真枪地拼杀,可是此刻连敌人的影子都看不见,这边的人几乎全军覆没,看着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尸首,那侍卫全身发颤,猛然转身往自己的马匹跑过去,翻身上马,催马便跑,躲在暗处的刺客却都没有对那名侍卫下手,任由他驰马逃走。
肖静谦见到最后一名活着的侍卫逃走,心下更是恼怒不已,他转着圈子,想要找到暗中偷袭的对手,猛然间定住身子,只见到从黑暗之中,一道身影正缓缓走过来。
肖静谦站住身形,握紧佩刀,一双铜铃般的大眼睛死死盯着来人,只见到来人头戴斗笠,身披蓑衣,一只手横握着一把刀,正缓缓向这边走过来,他行走的速度很慢,但是每一步踏出来,都给人一种稳重之感。
斗笠向前下压,挡住了他的脸,肖静谦根本看不清来人的模样。
那人还未靠近,肖静谦就感觉到一种逼人的杀气扑面而来,他出身大族,养尊处优,从小开始习武,从来不知道畏惧是何物,至若杀人,他亲手杀过的人,也不下两位数,那种取人性命的感觉只会让他感到兴奋。
可是现在,那逼人的杀气扑面而来,却是让他第一次感到了深入骨髓的恐惧。
距离五步之遥,那人终于停下了脚步。
肖静谦终是问道:“你们是要杀我?”
他知道对手绝不只是眼前这一人,方才几名护卫连续倒地,对方必然在这里还埋伏了箭手。
那人只是点点头,却并不说话。
“为什么?”肖静谦沉声道:“为何要杀我?”
那人摇摇头,不知道是想说并不知道,还是说即使知道也不愿意说出来。
肖静谦冷笑道:“你们是肖静笙派来的人?肖静笙想要得到家主之位,却又怕我和他争抢,所以布下这个陷阱?”
那人这一次也不点头,也不摇头。
“牛庆不是刘管家派来的,是肖静笙派来的。”肖静谦大祸临头,却感觉自己的脑子特别的清醒,“肖静笙知道了刘管家是我的人,所以从刘管家手中拿到了那串佛珠,那串佛珠是我们之间的信物,牛庆拿着那串佛珠过来找我,便能让我相信他是刘管家的人。”
那人依然是毫无声息,只是静静站在那里。
“肖静笙想要杀我,可是我身边护卫众多,手下又有一群兵将,在玉田城,他根本杀不了我。”肖静谦咬牙切齿,“所以他才会布下这个圈套,让牛庆劝说老子连夜赶回府城,而且还说什么不要惊动太多人,劝说老子只带几名随从在身边……!”
斗笠人终于叹了一声,却依然没有说一句话。
“他知道我急着赶回府城,也猜到我会走这条近道,所以在这里埋伏了人。”肖静谦一副幡然醒悟之态,“只是老子倒没有想到,他不但想要争夺家主之位,甚至还要想取老子的性命……他比老子心更狠,虽然老子一直瞧不上他,可毕竟是兄弟,我到没有想过杀他,要早知今日,老子就该早早地弄死那个王八蛋。”
斗笠人手一抖,刀鞘分离,寒刀如冰。
“他给你们多少银子?”肖静谦存着最后一丝期望,“只要你们放过我,我可以给你们十倍的报酬,而且绝不会亏待你们。”
“多少银子也买不了你的命!”斗笠人终于说话,“今夜,你必死无疑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