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今次之败,非战之败。”黑先生平静道:“如今天门也正是用人之时,将军练兵有方,勇武绝伦,如果能够投入天门,自然会得到天公重用。”
“你所说的天公,又是何人?”
“天公便是天公。”黑先生肃然道:“将军其实不必知道天公是谁,只需要知道,投到了天门,将军的前程,必然是一片锦绣,以将军的才干,在天门道中必然有一番大作为。如今天门席卷东南,声势浩大,雷孤衡已经是强弩之末,很快,天门必将兵临京师,我希望在兵临京师之际,将军便是统军的将领之一。”
“这样说来,你这位月将军,是真心想要让本将入伙?”
“只要将军愿意南去,我敢保证,将军必然不会受委屈。”黑先生微笑道:“天公对我颇为信任,我也一直向天公禀报将军的才干,所以……将军实在不用为自己的前程担忧。”
“随你南去,自然是要为天公卖命。”虬将军淡淡道:“如果我连天公是谁都不清楚,又怎知给谁卖命?糊里糊涂地给一个自己都不知道的人卖命,实在不是本将的性格。”他起身来,道:“黑先生,不管你是黑先生也好,月将军也好,本将念在你我也曾共事一场,此番就放你离开,自今而后,你我再无瓜葛……!”抬手道:“你走吧!”
黑先生皱眉道:“将军的意思,是拒绝我的提议?”
“不是拒绝,而是本将不会糊里糊涂为人卖命。”虬将军凝视黑先生,“我听过天门道天公之名,可是所谓的天公到底存不存在,我也是不清楚,仅凭你三言两语,就想让本将卖命,也未免太过儿戏。你的好意,本将心领。”
黑先生叹道:“将军又何必如此执着,见不见天公,其实并不重要,重要的是将军自己的前程。”
“连天公都无法见到,所谓的前程,又有什么保证?”虬将军嘿嘿笑道:“黑先生,我知道你能言善辩,不过有些事情,本将不亲眼见到,那是不信的。”
黑先生沉默一阵,才道:“将军大可随我前往东南,如果你真的想见到天公,也未必没有机会……!”
……
……
葫芦寨最后一支匪众也跟随卢存孝归降,楚欢对自己的言行,自然是负责的,对大部分归顺的匪众,并不为难,而是登录在册。
按照楚欢的说法,一些危害百姓荼毒西关的匪众,势必要得到严惩,前前后后有数千匪众,其实要审问起来,却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。
官兵固然不知道这些匪众之中,有哪些曾经杀人越货危害百姓,但是他们自己人却是知道的很清楚,匪众分为六寨,而六寨的职责,却是大不相同,例如卢存孝的祥云寨,他们并无抢掠过百姓,目标是官府,所以论起来,祥云寨的匪众处罚自然是很轻。
而飘香寨的匪众,是六寨之中,最喜欢抢掠百姓的寨子,寨匪不但杀人劫货,而且连人都抢,飘香寨那些可怜的姑娘,有大半就是飘香寨的人抢掠而来,所以对这一寨,惩罚自然是很重,这些匪众都是存了自保之心,能够检举他人减轻自己的罪责,自然是不遗余力。
在监军司徒良玉的主持下,就在葫芦寨,很快就审出了数百为非作歹的凶匪,本来如果继续审下去,以司徒良玉的性情,再审出几百人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,不过楚欢惩处凶匪的目的,主要是为了杀一儆百,倒也并不需要杀太多人。
几百名凶匪,当众处决。
葫芦山各寨修建了诸多的工事,这些工事当然不会留下来,楚欢下令将山上所有的工事全都捣毁,相比起修筑,破坏起来的速度自然是迅速无比,许多地方都是一把火便即焚烧干净,正值深秋,最易燃火,火焰冲天,等到全军从葫芦山撤走之际,山上兀自飘荡着烟雾。
剿灭葫芦寨的结果,不但让西关少了一个大大的威胁,缴获了不少物资,更为重要的是,葫芦山附近的土地就等若是解放了出来。
之前虬将军占据葫芦山,设了六寨,葫芦山方圆二十里地之内,可说是荒无人烟,二十里地之外的百姓,也是时常遭受劫掠,所以都不敢留在当地种田,如今葫芦寨被浇灭,方圆几十里地就没有了葫芦寨的威胁。
楚欢立时下令当地官府开始对葫芦山附近的土地进行检地测量,将其纳入均田令的土地之中,这样一来,多出来的这些土地,足以又安置众多的百姓。
诚如楚欢所言,经过外敌入侵,本土匪乱,瘟疫蔓延,西关百姓连连受难,但是老天爷对百姓似乎还是颇为人仁慈,今年的气候还算不错,西北最容易出现的旱灾,今年却是并无发生,算得上是风调雨顺,种植的粮食,也确实是茁壮成长,已经到了秋末,粮食也到了丰收的时候,楚欢领军回程途中,经过许多田地,金黄的麦浪在风中飘荡,比起剿灭葫芦寨,看到今年粮食有一个好收成,更能让楚欢欢喜。
平了葫芦寨,又将迎来西关粮食的丰收,对楚欢来说,这算得上是双喜临门,只是他没有想到,全军还没有回到朔泉,第三件大喜事便已经接踵而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