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们都是一怔,抬起头来,视力好的,已经看到总督脸上一片肃穆,最前面的百姓,忽然间有人默默地跪下去,随即,他身旁的人,也一个接一个地跪下去,不过片刻间,城内城外,无论是百姓还是兵士,全都跪倒在地。
“总督大人,你是个好官。”一个老人鼓足自己的力气,大声道:“没有人管百姓的死活,没有人祭奠那些死去的亡魂……总督大人,金州的父老乡亲,谢谢你……!”这个白发苍苍的老人,竟然是向城头的楚总督扣头,而无数的百姓,紧随其后,纷纷道:“总督大人,金州的百姓谢谢你,你是我们的活菩萨……!”
楚欢已经抬手大声道:“都起来,都起来,楚欢何德何能,能受诸位父老乡亲如此大礼,为官一任,本就要造福于民,你们快起来……!”
百姓们却都是连连叩头,感激声一片。
“乡亲们,你们先起来,我还有话说。”楚欢叹道:“你们这样,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。”
那老头这才回首道:“乡亲们,咱们都起来,听总督大人训话!”旁边有人将老头扶起,百姓们这才纷纷起身来。
楚欢等众人起身,这才道:“乡亲们,和大家说句掏心窝子的话,人活一世,草木一秋,咱们活这一辈子,不就是想要求个太太平平,和家人能够好好生活下去吗?”
“是啊,咱们就想太太平平过日子……!”
“总督大人,咱们能好好过日子吗?好不容易逃出去,等西梁人退了,咱们又跋山涉水回到故土,可是……金州地界上,总有土匪烧杀抢掠……!”
百姓们议论纷纷。
楚欢神情已经肃然起来:“本督这次来,就是要给你们一个交代,楚欢不才,蒙圣上垂青,前来西关守土安民,既要守土,又要让百姓能够安享太平。”他一只手搭在城垛上,另一只手则已经握起拳头,放在胸口前,大声道:“本督治下,决不允许有任何人祸乱百姓,任何让百姓过不上好日子的人,本督就让他也过不上好日子。”沉声道:“拖出来!”
只听得城头一阵骚动声响,很快,城下的百姓就看到,一群甲士推搡出十多人来,这些人都是被五花大绑,大部分都是身着甲胄,不过甲胄残破,看上去都是狼狈不堪。
百姓们议论纷纷,却已经听到那群被绑的人中间已经有人破口大骂道:“楚欢,你不得好死,今天看了老子的头,用不了多久,你的脑袋也保不住……你这个王八蛋……!”
这破口大骂的,正是当初的贺州守将胡宗茂。
张叔严看到胡宗茂被推出来,还在破口大骂,已经大声喝道:“胡宗茂,你起兵造反,祸国殃民,还想将楚督引到金州,想利用我们杀死楚督,可是你当然不知道,老夫一心效忠朝廷,虚与委蛇,岂能与你狼狈为奸?”
胡宗茂知道死期已至,断无幸免,看向张叔严,怒极反笑,道:“张叔严,你他娘的就是两面三刀的小人,为了保住性命,你是什么都敢干,什么都能出卖,如果楚欢要你老婆陪他上床,你这个无耻小人只怕也不会犹豫……!”
张瀚此时也站在一旁,听得胡宗茂辱及自己的母亲,二话不说,上前去,一脚踹在胡宗茂小腹处,他本就是习武出身,再加上恼羞成怒,这一脚力道不小,胡宗茂被踢中小腹,只觉得剧痛钻心,弯下腰去,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冒出来,他紧咬牙关,此时死期将至,反倒是有几分骨气,强忍着剧痛站起来,盯着张瀚,依然笑道:“小兔崽子,这一脚不痛快,老子今天先走一步,不过你们也别高兴,脑袋上的这一刀,你们也跑不了。朱凌岳是什么人,你们比我清楚,心狠手辣,你们为了保住性命,讨好楚欢,你们说的话,很快就会传到朱凌岳的耳朵里,他是个有仇必报的人……哈哈哈哈,老子今天就在这里断言,你们这对父子,不是死在楚欢的手里,就死在朱凌岳的手里,终究是不得好死……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