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将军,您是说他们是故意击鼓,让咱们以为他们要攻城?”
胡宗茂点头道:“正是如此,这是小花招……!”沉吟片刻,终于道:“传令下去,城头守军分成两班,轮流值守,不用管他们的鼓声,只要看不到他们的兵马,就不必理会。”打了个哈欠,冷笑道:“想和本将来这一手,楚欢还是太嫩了。”
果然,后半夜又两次击鼓,但是楚军并无攻来,城头叛军将士见此情状,便不再理会鼓声,分班值守。
黎明时分,鼓声再起,不少兵士尚在睡梦中,却听得有人惊呼道:“快,都起来,他们杀过来了,快,都他娘的起来……!”
昨夜折腾一夜,叛军将士根本没能休息好,哪怕是分成两班值守,胡宗茂也下令不必理会城外的战鼓声,但是说起来容易,只要城外鼓声一响,城头的兵士还是条件反射般爬起来,到黎明时分,众人好不容易要好好歇息一下,战鼓声再想,兵士们已经有些疲倦,躺在地上不愿意起来,不少人甚至用东西蒙住耳朵,免得被城外的鼓声惊扰,只是他们却没有想到,这一次楚军竟是真的攻城。
守军虽然疲倦,却还是无可奈何爬起来,各归其位,胡宗茂听说楚军果真攻过来,也出现在城头,黎明时分,天地兀自昏暗,却是瞧见楚军兵将果真向这边冲过来,盾牌兵在前,弓箭兵在后,胡宗茂大声叫道:“弟兄们,都打起精神来,楚军是咱们的手下败将,他们既然自取死路,就让他们瞧瞧咱们的厉害。”抖擞精神,准备大战一场。
楚军盾牌兵护住后面的弓箭兵,往前缓慢推进,到得箭矢射程之内,弓箭手弯弓搭箭,对着城头一轮箭雨,城头的箭手立刻还击,其他兵士则做好准备,准备好石头,更有人已经开始生火在铁锅之下,烧起热油。
箭雨持续片刻,楚军盾牌手不进反退,与弓箭兵缓缓撤离了战场,城头箭手停止射箭,所有人都盯着城下,静候楚军的步兵攻城。
等了半日,那边悄无声息,小半日再无一兵一卒出现。
楚军主帅帐外,楚欢背负双手,遥望着远方笼罩在尘沙之中的贺州城,神情淡定,在他旁边,则是结义兄长裴绩。
裴绩身边,却是站着身着盔甲手中拎着一根铁棍的秦雷,秦雷打着呵欠,似乎刚刚才从睡梦中醒来,此番出征,裴绩和楚欢同时出征,小霸王秦雷自然不可能留在朔泉,出征之前,瞧见楚欢穿着狼甲战袍,秦雷大是羡慕,连连恳求楚欢也给他一套战甲,楚欢只得让人也给秦雷找寻了一套盔甲,只是秦雷个头矮小,要找合适他的盔甲还真不是容易的事情,好不容易找了一套小号战甲,穿在秦雷身上,依然有些大,时间也来不及,楚欢只能让秦雷凑合着穿一下,答应回头再给秦雷量身打造一套合身的战甲。
秦雷倒不在意,不管战甲大小,能穿上甲胄在身,秦雷便觉得十分威风,虽然这套战甲穿在身上,颇有些不合身,显得有些不伦不类,就像一只猴子所在甲胄之中,但是秦雷却是十分满意,出征之后,很喜欢手里拎着自己那根铜棍,在满大营走来走去,希望得到众人的夸奖。
军营之中,倒也有不少人知道秦雷是个变态的小怪物,而且知道楚督对这小霸王十分照顾,所以倒不敢嘲笑秦雷甲胄滑稽,但是秦雷期盼的夸奖,却也是十分稀少。
“兑字营的人马已经撤回来了。”楚欢望着贺州城,轻声道:“大哥,咱们是否还要等下去?”
此番出征,楚欢带来乾、震、兑三大营,余下三营,则是分别驻守甲州和朔泉。
裴绩也是目视前方,微微颔首道:“力度还没有够,胡宗茂是个谨慎的人,如果火候不到,计划便难以实施,一切都在顺利进行,只要火候恰到好处,咱们就可以放手一搏了。”
楚欢点头道:“接下来咱们是否还要强攻一次?”
“不用着急,咱们就先以扰兵之策对付他们。”裴绩笑的气定神闲,“胡宗茂自然已经知道咱们是扰兵之策,而咱们,本就是要让他明白咱们在想各种方法攻城,咱们攻城使得力气越大,他便越是会觉得咱们全力攻城,更何况扰兵之策本就会消耗他们的精力,攻方在我们,主动权在我们的手中,猫戏耗子,就算耗子明知是戏弄,却也无可奈何,只会筋疲力尽,心中的怒火越来越旺。”
楚欢哈哈一笑,道:“兑字营撤下来,可以让他们暂时好好歇息,下一次,就该轮到震字营了。”兄弟二人对视一眼,都显出莫测高深的笑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