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其实这个答案孩儿早就应该知道。”瀛仁紧握拳头,“但是这么多年来,太子一直披着假仁假义的面具,看上去对孩儿呵护有加,但是他的双腿瘸了,心也变得恶毒了。孩儿一直被他假仁假义的面孔欺骗,虽然答案显而易见,可是孩儿却一直都不相信他会有害死孩儿的心思……但是现在想起来,孩儿脑子也变得清楚了,他去密信让孩儿前往忠义庄,就是让孩儿进入陷阱,想在忠义庄害死孩儿……只有他知道孩儿要前往忠义庄,所以才会事先做好准备……!”
皇后握着瀛仁的手,感觉瀛仁的手已经开始变凉。
“三哥疯了之后,太子根本没有顾念兄弟之情,派人对三哥极近侮辱。”瀛仁眼中闪着寒光,“母后可知道,孩儿听说,就在前几日,太子派人送给三哥一坛酒,说是上等的美酒,要让三哥将那坛酒一滴不剩地饮完,可是……那酒坛之中盛装的,根本不是美酒,而是……而是马尿……!”
皇后眼眸之中划过一丝无奈,身体却已经微微发抖。
“这种事情,几乎每天都在发生,太子不出面,却派人三天两头去侮辱三哥,当初他不是三哥的对手,与三哥争斗,落于下风,心中一直有怨气,所以如今是连本带利找寻三哥讨要回来。”瀛仁缓缓道:“母后,孩儿现在已经出宫开府,门下的人多起来,懂得也就多了……既然孩儿已经被放到那个位置,就注定要与太子争个你死我活,道理很简单,如果孩儿输了,孩儿的结局,只怕比三哥还要惨,太子笑里藏刀,他早就想过要致孩儿于死地,如果孩儿败在他的手中,母后你想,孩儿还能平平安安吗?”
“瀛仁,母后去见你父皇,让你离开京城好不好?”皇后抚摸着瀛仁的脸庞,“大秦万里江山,让你的父皇赐你一块封地,远离京城,不要再和太子争了。只要太子感受不到你的威胁,他就不会对你怎么样……!”
“母后,你觉得这可能吗?”瀛仁苦笑道:“你是英明睿智的女人,可是怎地变的糊涂了?大秦虽然是万里江山,可是终究是大秦的天下,孩儿就算离京千里,又能怎样?从太子对待三哥的事情上,孩儿已经看得很清楚,太子是个口蜜腹剑、心胸狭窄、瑕疵必报之人,他对孩儿既然已经生出嫌隙之心,等到他朝继承大统,你觉得他会放过孩儿吗?他若真的要对孩儿动手,孩儿就算是在千里之外,也逃不脱他的毒手。”
皇后眼眸闪烁,语气带着一丝痛苦,“事情竟然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?”
“母后,父皇为何选在这种时候让孩儿出宫开府,难道你心里当真不清楚?”瀛仁压低声音:“三哥不成了,可是父皇担心太子的势力会越来越大,最后会不受控制,威胁到父皇的地位,所以父皇必须要找出一个人来与太子相争,就像当初三哥与太子之争,如此才能让朝臣分成两派,互相对立……其实父皇的选择并不多,他要找的这个人,只能是孩儿……!”
皇后眼圈泛红,“母后从来都不希望你被卷入皇储之争,母后一直想着,等你大了,恳求你的父皇给你一块封地,咱们不管是谁继承大统,只在自己的封地平平安安过日子就好……!”
“母后,京城不太平,天下也不太平。”虽然刚刚出宫开府不久,但是瀛仁脸上那种稚气正在迅速地消退,变的日益成熟,“且不说孩儿离不开京城,就算离开京城,也未必能够过上太平日子……!”凝视着皇后,声音压得更低,“更何况,如果真的有人要离开京城,那也绝对不是孩儿,这天下,本就应该属于孩儿!”
“你说什么?”皇后全身一震。
“母后,我的外祖父,是大华朝的皇帝,我的父亲,是大秦帝国的皇帝,这万里江山,除了孩儿,还能归谁?”瀛仁握起拳头,“孩儿说过,您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,您的父亲,是大华帝国的皇帝,你的丈夫,是大秦帝国的皇帝,蛮邦野女,有什么资格夺走您的丈夫?”
皇后那本来端庄凝重的脸庞,显出惊骇之色,“瀛仁,你……你是怎么知道……!”
“母后是否准备瞒着孩儿一辈子?”瀛仁苦笑道:“孩儿提到的忠义庄,母后或许不会熟悉,但是它的另一个名字,母后一定不会忘记!”
皇后盯着瀛仁的眼睛,只听瀛仁一字一句道:“母后可还记得忠孝别院?”
“忠孝别院?”皇后轻轻念了一遍,随即身体剧震,失声道:“是……是那里……!”
“孩儿一直没有对母后详细诉说那件事情,只是怕勾起母后的往事,让母后伤心。”瀛仁轻声道:“忠孝别院,是当年汉阳国忠孝陵王的别院,在攻灭汉阳国之前,母后曾经在忠孝别院住过一段时间,而且那里还有母后的至亲之人,母后当然不会忘记……!”
皇后此时已经控制不住,眼角泪水滚落,颤声道:“你……你都已经知道了,如此说来,你……你已经见过……见过他?他……他现在还好吗?”闭上眼睛,“我已经二十年不曾见到过他!”
“一百六十三名大华帝国的勇士,在忠孝别院一战,几乎是全军覆没。”瀛仁的声音也有些发颤,“母后,如此说来,那个人所说的一切,全都是真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