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原来如此。”楚欢叹了口气,握拳道:“如此卖国之贼,人人得而诛之……是了,本督听说,公孙楚镇守朔泉城,却是抵挡了西梁军十几日……董大人,是否公孙楚是城破之后,懦弱恐惧,这才投靠了西梁人?如果早先就投靠西梁人,他也没必要固守城池十几日,早早投降就是……!”
董世珍立刻摇头道:“大人,公孙楚是在城破之前,就已经与西梁南院大王肖天问秘密往来……至若后来还要固守城池十几日,其实这只是公孙楚卖弄的诡计而已。”
“哦?”楚欢似乎来了兴趣,“此话怎讲?”
“下官早年也是公孙楚提拔上来,与公孙楚有过一段交情。”董世珍苦笑感慨道:“公孙楚熟读经史,满口仁义道德,喜欢沽名钓誉,清高自诩……若是西梁大军一到,他立刻献城,那么天下人就都知道他是个懦弱无能的卑鄙小人,他故意坚守城池十几日,城池被破,他大可以说自己是战到最后一刻,被西梁人夺了城池,实属无奈……!”
“哦?”楚欢若有所思,微微颔首,“也就是说,他既要献城,还要装模作样坚守,只是为了沽名钓誉?”
“那是自然。”东方信终于插言道:“朔泉城固若金汤,若真是要守城,大半年西梁人也是攻不下来,区区十几日就被攻破西北第一城,公孙楚自然是卖国无疑。”
楚欢呵呵笑道:“只可惜当时东方将军不在朔泉,如果那时候军权就在东方将军的手中,西梁人恐怕一年都打不下来。”不等东方信说话,楚欢就已经叹道:“肖天问一代名将,果然是名副其实,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,为了配合公孙楚演一场戏,为了满足公孙楚的沽名钓誉,竟然送部下将士白白送死……听说西梁军攻破雁门关之后,一路所向披靡,也就是打到朔泉城,进军步伐才受阻,为了配合公孙楚演戏,攻打朔泉城,西梁人可是丢下了数千具尸首……!”
董世珍和东方信对视一眼,感觉楚欢话中有话,对视一眼,东方信眉头锁起,董世珍却是长叹一声,道:“其实若不是后来发现了真相,我们都会以为公孙楚是条好汉子……朱总督率军光复朔泉,正如总督大人刚才所言,在总督府搜到了不少信函,其中有一部分就是公孙楚写给肖天问的密函,他早就与肖天问约定好,投降西梁,西梁则是给他荣华富贵……如果不是铁证如山,我们……哎,我们也很难相信他竟然叛国投敌……!”
“那些信函可还在?”楚欢问道。
董世珍点头道:“那是罪证,自然还在,其中一部分就在刑部司衙门……!”
“公孙楚投敌卖国,令人发指,密函之中,一定是无耻之极。”楚欢握拳道:“董大人,本督想要看一看那些密函到底写了些什么,看看公孙楚这小人到底是一番怎样的嘴脸,却不知道能否一观?”
董世珍与东方信再次对视一眼,东方信已经道:“刑部的批文都已经下来了,已经没必要再旧事重提,今日处斩之后,一切也就结束了。”
楚欢含笑道:“如此说来,本督是不能看?”
董世珍忙笑道:“总督大人说笑了,既然大人要看,下官这就派人去取。”令人叫过刑部司主事艾宗,去将密函取来。
艾宗倒也不敢违抗董世珍的吩咐,那密函他亲自收藏,此时距离午时三刻还颇有一段时间,公孙楚等十四名要被处斩的官员,从大狱出来之后,先要在重兵监押下游街示众,然后才会被带到刑场执行死刑,艾宗骑快马返回刑部司衙门,在公孙楚等人尚未押到刑场之前,就已经折返回来。
艾宗将一叠子信函呈给迎上来的董世珍,董世珍这才过去将信函交给楚欢,道:“大人,这就是从总督府搜到的铁证,铁证如山,公孙楚等人叛国通敌,那是无可争议了。”
楚欢点了点头,接过信函,正要拆看,却听得人群中忽然传来嘈杂之声,随即就听到有人高喊道:“杀死他们,杀死这些卖国贼……!”
声音此起彼伏,楚欢先不看信函,站起身来,在观刑台上居高临下眺望过去,只见到十几辆囚车正在兵卒的押解下往刑台而来,两边黑压压的百姓骂声如潮,更是有人拿东西往囚车投掷,向囚车吐唾沫,十四名囚犯身体在囚车之中,只露出个脑袋,都是蓬头垢发,半数已经是白发如雪。
楚欢一手拿着信函,起身来,走到观刑台边,其他官员也随之跟着走到观刑台边上,齐齐往那些囚车看过去,东方信瞧见楚欢神情有些严峻,在旁得意一笑,道:“公孙楚当初也算是西北有名有号的人物,但是做错了事情,那颗人头,也就留不住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