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。”楚欢也起身来,“一切有劳杜先生了。”
杜辅公拱手告退,走到大门边上,忽然想到什么,转过身来,皱眉问道:“大人,那幅画对你是否很重要?”
“画?”楚欢一怔,一时没有反应过来。
“孔雀开屏图!”
“哦?”楚欢这才想起,当初买来杜辅公的时候,在重生堂的墙壁上瞧见杜辅公画的一幅孔雀图,与西梁所见的那福孔雀图一模一样,当时大为惊奇,找寻杜辅公问个究竟,只可惜杜辅公闭口不言,反倒提出条件,要楚欢帮着杀死安国公和郎毋虚,方会告知。
楚欢思虑事情颇多,这事儿若不是杜辅公此刻提起,倒差点忘记。
楚欢见杜辅公询问,忙道:“重不重要,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,只是我要求证一些事情,所以很想知道它的来历!”
杜辅公想了一下,走回来,轻声道:“我对这幅图,一无所知,只是知道它的出处。”
“哦?”
“重生堂胡尔斯知道我善于作画,所以当初买我过去,只是为了用我为他画画。”杜辅公沉吟了一下,终于道:“我的画作,丢在市集上,应该也能卖上一些银钱,所以胡尔斯几次三番找寻我到他的账房,让我为他作画。”
楚欢叹道:“杜先生是高雅之人,读书作画,只是为了修身养性,怡情而已,胡尔斯铜臭之身,想要亵渎先生的雅致,先生自然是绝不会屈从的。”
杜辅公淡淡一笑,眼中却是划过一丝欣慰之色,他是读书人,骨子里还是清高自傲,别人不懂他,但是楚欢这句话说出来,却是让杜辅公大是欢喜,颇有知音之感,只是他涵养很高,不喜形于色,含笑道:“记得有一次,他在账房内再三恐吓于我,甚至拿出了刀子,说杜某是卑贱之身,已是奴仆,杀了我也无人管,那意思倒是说,若不为他作画,便要杀了我。”
楚欢笑道:“幸亏胡尔斯没有这般做,否则我府里哪会有这般顺手的账房。”
杜辅公又道:“那一日凑巧有人寻他有急事,他出门说话,我在他房内看到了一副山水图,其实我去他屋内多次,那幅图也见了多次,倒是出自名家手笔,有几分意思,所以便上前观看,瞧见有一处画的极为生动,情之所至,伸手抚摸了一下……只是万想不到,这一摸上去,那幅图却突然动起来,才看明白那是一幅与墙壁贴合的极为契合的画框,按上去之后,那画框转到墙内去,却将另一面显露了出来。”
楚欢明白了什么,眼睛亮起来:“先生,另一面,是否……是否就是那副孔雀图?”
杜辅公点头道:“不错,画框有正反两面,平时示人的是那副山水图,但是在画框的背面,却是一副孔雀开屏图。那副孔雀开屏图,当真是妙到毫巅,一等一的画作,孔雀之姿,跃然画上,杜某也见过无数的画作,上上之作也不在少数,倒也不是说那孔雀图是价值连城,只是在孔雀画作之中,那幅图却是杜某此生见过画的最为精致逼真的,栩栩如生,就似乎要从画上飞出来一般。”
楚欢双拳握起,肃然道:“先生,你是说,孔雀开屏图,是在重生堂?”
杜辅公颔首道:“不错,就在胡尔斯的账房,那是他的禁地,没有他的允许,谁也不能靠近的,那副孔雀图,胡尔斯想来是视若珍宝,对他一定十分重要,否则……他也不至于收藏的那般严实,若不是那天机缘巧合,恐怕谁也不知道他的账房还有那样一副孔雀图。”
楚欢拱手,肃容道:“多谢先生指点,楚某感激不尽!”
杜辅公也不多言,只是转身离去,楚欢看着杜辅公离去的背影,心下却是疑窦丛生,胡尔斯只是一个商人,他怎地会有那样一副孔雀图,孔雀开屏图是大心宗阿氏多等人膜拜之物,难不成这一个胡商,竟也与大心宗有牵扯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