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黛儿眼圈泛红,虽然时隔多年,但是楚欢提起当年事,却还是让林黛儿显出悲痛的情绪,她眼眸子身处甚至已经隐现泪花,却强自忍住,声音冰冷:“如果父亲早知道是后来的结果,当年就不会与秦国议和,就算国破身亡,也好过寄人篱下,听从瀛元那狗贼的调遣。”
楚欢身体微微前倾,很有兴趣,“那林将军到底是怎样遇害的?”
林黛儿撇过脸去,并不看楚欢,也不说话。
楚欢只能靠坐在车厢内,轻叹道:“我听过林将军当年的一些事情,对他十分佩服,他似乎也是一位顾全大局的精明人,确诊是那般的下场?据说当年林将军还是被当做叛贼处决……!”
“你住口!”寒光一闪,林黛儿手中的匕首锋刃已经顶在楚欢胸口,她一双眼睛寒冷如冰,盯着楚欢眼睛,“你若是再有一句亵渎他,我便刺进你的心脏。”
楚欢苦笑道:“林姑娘,我以为你很讲道理,看来我还是看错人了,我何时亵渎过林将军?我说得很清楚,是别人这般以为,我却从未下过定论,只因为我对当年的事情并不清楚,对于我不知道真相的事实,我也素来不轻易下定论……!”
林黛儿缓缓收回匕首,终于道:“你可知道,当年西唐为何会与秦国议和?为何会归附秦国?”
“据说林将军是为了保全西唐王和西唐城内的百姓。”楚欢若有所思道。
林黛儿冷笑道:“当年西唐城内,粮草断绝,可是父亲并无降伏之心,本想与城共存亡,但是风寒笑派人射了一封书信入城,父亲得到书信,呈给了西唐王,风寒笑在信中劝降,提出的条件也很诱人,只要西唐王出城,献玺献户册,向风寒笑行礼,那么风寒笑便可以保西唐皇族不死,而且会善待西唐城的百姓。”
楚欢皱眉道:“林将军同意了?”
“父亲当然不会同意,父亲说过,西唐王出城,还要向风寒笑屈服,那是天大的耻辱,宁可死战,也不会让西唐王受此侮辱。”林黛儿缓缓道:“只是当时形势岌岌可危,西唐王却是有心要出城投降,父亲只能退而求其次,他向风寒笑提出,西唐王受辱,绝不可行,他可以代替西唐王出城投降。”
“风将军答应了?”
“没有。”林黛儿摇头道:“瀛元给风寒笑下令,除非西唐王出城,由风寒笑代替他瀛元接受西唐王的臣子之礼,否则拒不受降,而且还要风寒笑攻破西唐城,砍下西唐王的人头。”
楚欢皱起眉头。
“当时西北十之八九都已经在秦军手中,西唐城算得上是一座孤城,瀛元的大秦铁骑也在关内横扫天下,所以他以为天下间无人能违抗他的旨意,便是要投降,也要按照他的想法投降。”林黛儿冷笑道:“他自以为雄韬武略,其实只是一个嗜杀成性的屠夫而已,父亲自然不会屈服在屠夫的屠刀之下,坚守西唐城,硬是又撑了一个多月,秦军损失也极为惨重。”
楚欢微微颔首,听得林黛儿又道:“虽然西北当时都已经在秦军铁蹄之下,但是西唐城久攻不下,风寒笑的重兵都被拖在西唐城,那些之前降服秦国的势力便又蠢蠢欲动,而且已经有不少亡国残党开始重新集结,风寒笑自然知道西唐城久攻不下会产生的后果,所以最后再次要和西塘议和……!”
楚欢叹道:“这一次条件自然不会再苛刻了。”
林黛儿微点螓首,“风寒笑承诺父亲,不但保证西唐王的绝对安全,而且他还声称已经得到瀛元的同意,会在洛安京为西唐王修建王府,以亲王之礼相待。城中的百姓,也会秋毫无妨,父亲得到了风寒笑的承诺,这才开门归附。”
“洛安京城有西唐王府?”
“西唐王府,只存在了不到五年。”林黛儿冷笑道:“风寒笑虽然说瀛元不会对西唐王下手,但是父亲却是很为忧虑,他后来跟着风寒笑在西北平乱,建下许多战功,并非是为了自己的前程,而是为了用战功表明西唐的归附,以此来更加稳固地保护西唐王。”
“即使如此,那后来林将军为何……!”楚欢皱起眉头,心存疑惑。
“父亲是西唐旧臣,而且当时西唐国的不少旧将还在父亲的统帅之下,再加上西唐王在洛安京安然无恙,你说瀛元那狗贼当真会放心吗?”林黛儿粉拳握起,“母亲当初就说过,父亲经常在半夜惊醒,他害怕瀛元忌惮西唐王的存在,有朝一日会对西唐王痛下杀手,所以他一直严厉叮嘱当初那些西唐旧将,在京中一定要小心谨慎,低调做人,绝不能有丝毫的疏忽,免得连累了西唐王。”说到此处,林黛儿的身体轻轻颤抖,“可是,父亲的担忧,最后却成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