易谷思身处这华美的厅内,似乎有些不适应,粗壮的身体似乎也坐不惯楠木精致大椅子,屁股时不时地扭动着。
黄天易看在眼中,打心眼里瞧不上这等粗野的鬼方人,他出身豪富之家,锦衣玉食,举止派头都是豪富风范,往日里结交的,非富则贵,那是人上人,易谷思衣着如同野人,相貌也是丑陋,身上甚至散发着一股子怪味,如果是换做从前,莫说一个笑脸,黄天易连看也不看这样的人。
只是此刻黄天易满脸堆笑,温和如春,给人一种如沐春风之感。
易谷思却已经道:“黄大老爷是神仙一样的人,易谷思只是山野草民,不敢高攀。”
“客气,客气!”黄天易只觉得这句话颇为受用,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几分。
黄知贵咳嗽一声,终于道:“大哥,易洞主此番前来,是有些事情想要与大哥商量……!”
黄天易抬手道:“洞主请讲!”
易谷思犹豫了一下,终于道:“黄大老爷,上次七老爷去往大祁蒙山,与我鬼方商议了一些事情……却不知道大老爷是否知晓?”
黄天易立刻肃然道:“知道知道。是我派知贵前往。你们鬼方饱受欺凌,如今正是扬眉吐气的大好机会,洞主,把握鬼方命运的机会就在眼前,黄某人愿意与鬼方兄弟一道,共同进退,打下一片大大的前程来。”
易谷思想了想,问道:“大老爷要对抗官府,有几分把握?”
黄天易不动声色与黄知贵对视一眼,含笑道:“易洞主不知是否知晓,如今的大秦帝国,已经是一盘散沙,不过是一栋摇摇欲倒的房子,咱们只要踢上一脚,这栋房子便要轰然倒塌,咱们可以重建家园,过着美好的生活。”身体微微前倾,凝视着易谷思:“西北那头,咱们就不必说了,刚刚经过浩劫,遍地土匪,官兵根本难以对抗,据我所闻,甚至有一些官兵乔装悍匪,打家劫舍,嘿嘿,那边已经乱成一团。帝国的东南,天门道众如今啸聚超过十万人,江淮、东海甚至是苏杭三道,十之六七都已经落入天门道之手,那位雷孤衡大将军,虽有雄威,奈何这朝廷昏聩不堪,恐怕也撑不了多久。东边的河北道,近闻那位青天王再次召集旧部,与韩三通对峙在河北道平原之上……辽东那边,据我所知,高丽国听闻大秦国内群雄四起,竟也是蠢蠢欲动,赤炼电的辽东铁骑,已经面临着极大的压力。还有北边,昏君下令冯元破修造行宫,耗资巨大,百姓们苦不堪言……!”他看着易谷思,语重心长:“洞主,如今大秦已经算得上是遍地狼烟,归期缘由,无非是昏君无道,让咱们老百姓活不下去,咱们总不能坐以待毙,只能揭竿而起。你自己也知道,官府明知道你们鬼方有近两万人,老老小小,就指着那批粮食过冬,可是他们根本不拨粮食,那可是眼睁睁地看着你们走上死路,这样的朝廷,这样的官府,洞主还能忍得下去?”
黄天易这一套说辞,驾轻就熟,说起来口沫横飞,慷慨激扬。
易谷思似乎没有想到黄天易如此伶牙俐齿,只是怔怔看着,等到黄天易说完,他才微有些犹豫道:“话虽如此说,可是……官兵人多势众,兵强马壮,咱们就算真的举事,只怕……!”
黄知贵不等易谷思说完,在旁已经插嘴笑道:“洞主多虑了。洞主如果消息灵通,应该知道,就在十几天前,袁崇尚派兵攻向我两岛,结果如何?”
易谷思微微颔首道:“此事略有耳闻,听说……官兵全军覆没,折损了好几十条船。”
黄天易得意洋洋道:“不错,几千人马,全军覆没,几十艘战船,除了被我们俘获的几艘,全都被大火烧成灰烬。”摸着肥嘟嘟的下巴,“我这岛上,还关押了好几百名战俘,洞主若是有兴趣,也可以去看一看,只有看见了,洞主才知道官兵根本就是不堪一击。别看他们人多势众,其实都是一群酒囊饭袋,袁崇尚号称最精锐的总督禁卫军都如此,其他的兵马,那就更不成样子。”
黄知贵也点头道:“洞主,鬼方勇士的骁勇,我是看过的,所谓的精锐官兵,十个也抵不上一个鬼方勇士。”
黄天易道:“不错。洞主,我这岛上虽然只有几千人,但是这些可都是忠贞不二之士,更是骁勇善战之辈,再加上鬼方三千勇士,在这安邑,恐怕是无人能敌。除此之外,另有诸多人马也是伺机而动,只要天易令旗一挥,必然是倾巢出动,朝夕间便能打下太原城!”
易谷思忍不住问道:“还有哪几路人马?”
黄天易和黄知贵对视一眼,都是莫测高深一笑,黄知贵已经笑道:“洞主放心,那几路人马,到时候必然响应。我们自然不是信不过洞主,只是奇兵用在关键之时,就像洞主,外人也不知道我们已经与鬼方结盟,对我们来说,鬼方乃是奇兵中的奇兵!”
易谷思似乎意识到自己不该问这句话,有些不自然,黄天易却已经举杯笑道:“来,洞主,先干为尽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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