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持铜棍之人皱起眉头,却见到楚欢缓缓站起来,正惊讶间,却瞧见楚欢身体微微一晃,似乎支撑不住,又一屁股坐了下去。
众人顿时都大笑起来,铜棍人摇晃着身体上前去,哈哈笑道:“老子还以为你有多大能耐,这酒里的蒙汗药,便是一头牛也能倒下,你又算个屁。”
旁边一人凑到铜棍人身边,往角落里指了指,铜棍人扭头看去,便瞧见那灰袍人。
“哟,差点忘记了,这里还有一位。”铜棍人笑呵呵道:“今天的生意不错。龙三,最近马匹的市价如何?”
旁边一人已经笑道:“老大,黑市马价俏的很,一匹马,少说一百两银子不成问题,这外面几匹马我也瞧见了,都是好马,能卖个好价钱。”
他们一问一答,就似乎已经大局已定。
便在此时,却听得那灰袍人淡淡道:“我的酒菜为何还不上来?”他声音嘶哑,十分低沉,就似乎只想着等待酒菜上来,没有看到店中一幕。
众人面面相觑,随即都大笑起来,那龙三手里拿着一把刀,笑眯眯地走过去,扯过一条凳子,一只脚踏上去,冲着灰袍人笑眯眯道:“客官,酒菜没有,刀子有一把,你想不想要?”
灰袍人缓缓扭过头,龙三此时凑得极近,看的清楚,只见到此人右眼冷峻,一只左眼却布满了疤痕,那只眼睛,似乎是受了极重的伤势,已经凝结成疤,好不可怖。
龙三心下微微一紧,灰袍人却已经看了他手中的大刀一眼,淡淡道:“你懂刀?”
“懂不懂刀不要紧,只要能用刀杀人便好。”龙三被灰袍人犀利冷峻的眼睛盯着,感觉身上十分不自在,握紧手中刀,骂道:“看什么看,再看,老子挖下你的眼珠子。”
灰袍人淡淡笑道:“我还剩下一颗眼珠子,你若是有能耐,尽管来取。”
龙三见得灰袍人如此,顿时心中有些恼,他们是土匪,常人看到土匪,就该表现的惊恐万分,这灰袍人气定神闲,浑不将自己放在眼里,这让龙三很受伤,瞧见桌上的粗麻包裹,探出手去,就要将那包裹抢过来,手尚未碰到包裹,就感到眼前一花,吃惊之间,随即便感觉自己握刀的手一麻,龙三尚没有回过神来,已经听到身后传来惊呼声,旋即就感到脖子上一凉,等回过神来,却发现一把寒刀已经架在脖子上。
龙三魂飞魄散,此时他才发现,那粗布包裹依然在桌子上,但是自己手中的刀已经不见,那把刀却是被灰袍人夺过去,此时正架在自己的脖子上。
对方如何夺刀,非但龙三没有看见,他那一群同伴也都是没能看清楚,众人只看到灰袍人身影忽闪,等到回过神,龙三的刀却已经在灰袍人的手中,灰袍人下手速度之快,当真是骇人听闻,众匪目瞪口呆,但是很快便缓过神来,惊呼声中,铜棍人早已经握紧铜棍,一挥手,众匪呼拉拉地丢下楚欢,瞬间便将灰袍人围了起来。
楚欢坐在椅子上,望着灰袍人,众匪看不出灰袍人夺刀的手法,楚欢自然是看的一清二楚,从灰袍人出手,到夺刀,到反制,动作流畅无比,一气呵成,毫无多余的动作,楚欢自问换成自己,也未必能够做到那般的潇洒,心下大是惊讶,想不到这神秘的灰袍人,竟有此等手段。
“刀是杀人的利器。”灰袍人缓缓道:“拔刀便要杀人,若不杀人,就只能被杀,否则就不要轻易拿刀,这个道理,你们现在可懂了?”
众匪面露惊恐之色,铜棍人却还是厉声道:“快放了他,否则……!”
“否则如何?”灰袍人不等铜棍人说完,冷笑道:“否则便要杀了我?我放不放开他,你们不都是要杀我?既然如此,我又为何不带一个人一起上路?”眼眸子寒光乍现,“更何况你们能否杀的了我,还是个未知之数!”
龙三带着哭腔道:“救我……!”
铜棍人微一犹豫,终于道:“你放了他,我们饶你离开!”
灰袍人摇头道:“我既然拿了刀,就要见血,你们要他的性命,倒也不难。”顿了顿,缓缓道:“听说混迹江湖的人,都是讲究‘义’字为先,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说法?”
铜棍人立刻道:“不错,咱们兄弟义气为先,你若是伤了他,我们必定要将你碎尸万段。”
“好。”灰袍人嘶哑的声音低沉无比,“既然如此,那我就试试你们究竟是否是义气为先。”他独眼扫过众匪,缓缓道:“今日既然拿刀在手,若是没有取下一条性命,这把刀也就不能收鞘。我给你们一个机会,你们若是想他活,便站出一个人来,替他而死。”
众匪都是一愣。
灰袍人淡淡笑道:“怎么,不是说义气为先吗?你们莫非要看着自己的兄弟眼睁睁地死在你们的面前?”
铜棍人左右瞧了瞧,却发现身边几名匪众都是往后退了退,铜棍人表情尴尬,龙三已经是欲哭无泪,“救我……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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