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恕不恕罪,那还得听钦差大人的。”轩辕胜才沉声道:“进了你们九水县的江段,看不到一个巡逻的差役,你这县令是吃干饭的?”
周县令心中暗想:“莫说今日大雨天,便不是大雨天,谁又会派人在江边巡查?这半夜三更,更不可能如此了。”只是这些话哪敢说一个字,憋在肚子里,诚惶诚恐,此时楚欢已经出来,轩辕胜才道:“这位便是钦差楚大人!”
众人急忙又转向楚欢叩头,楚欢见到这群人衣衫湿透,心中也知道这次行刺,小小县令也是在担不上太大的责任,问道:“周县令带来郎中了?”
周县令急忙回头,叫了一声,两名郎中出来,周县令已经道:“钦差大人,这两位是本县最好的大夫,随时听候大人差遣。”
楚欢点点头,道:“你们先起来吧,诸位辛苦了。”
轩辕胜才方才冷面相对,这群人胆战心惊,此时楚欢虽说谈不上热情,但是语气倒也很好,周县令微微宽了一些心,起身来,急忙吩咐郎中去为伤者诊治伤势,随即弓着身子向楚欢道:“大人,后面已经有两辆马车前来,这里荒郊野外,还请大人驾临寒舍,下官已经派人收拾好。”
楚欢笑了笑,道:“不急。周县令,我们本来是从水路行进,但是此番却要改水路走陆路,这几艘官船多有损伤,你若是方便,回头找些人来修理一下,然后派人将这几艘官船送回云山府渡口。至若一切花销,可往云山府户部司报销。”
周县令就怕不能效力,听楚欢吩咐,急忙道:“方便方便,下官回去之后,立刻找工匠前来修理,大人放心就好。”又转身向县丞道:“现在就去附近村子找些人过来,看住这几艘船,明日立刻让工匠前来修理,不可马虎。”
县丞急忙答应。
楚欢道:“几位都辛苦了,周县令留一下,你们几位先去那边帐篷歇息一下。”
周县令称是,自有兵士带着其他人先行退下,楚欢叫了周县令进入帐篷,开门见山问道:“周县令,贵县的匪患很严重吗?”
周县令心下一紧,忙道:“大人,鄙县地界其实并不大,人口也并不多,百姓都是安分守己,若是有匪患,也是从别处流窜过来……!”
“答非所问!”轩辕胜才瞪了周县令一眼,“大人是问你九水县的匪患严不严重,不是问你土匪从何而来。”
“是是是,大人教训的是。”周县令忙不迭道:“鄙县匪患其实并不严重,不过泾江这一带,以前倒闹过一阵子江匪,不过他们不敢抢劫官船,最多也只是抢掠过往的商船而已,但是那些江匪早已经被清剿,这一次……!”小心翼翼看了楚欢一眼,“这一次大人受惊,下官惶恐,下官无能,却实在不知道这群江匪是从何处流窜过来。”
楚欢微微点头:“你的意思是说,这段江面此前都很太平?”
周县令道:“下官五年前初来九水县的时候,这里还有些匪乱。下官调动衙役,然后从各村抽调了几百名壮丁,将活动在这段江面的江匪俱都剿灭……只是大人也知道,匪患居无定所,四处流窜,官兵打过来,他们便会逃走,这几年此处一直风平浪静,下官……下官会立刻调查,看看是否是当年那些逃窜的江匪死灰复燃……!”
楚欢想了想,终于道:“周县令,听说过了九水县,便是安邑道的地界?”
“正是。”周县令道:“九水县往北,就是安邑道湖州的霞峰县。”
“从水路往北,据说再有三两日就能到达太原府?”
“不错。水路快捷,过了湖州,便是安州,安州太原府有一处枫林渡,从水路而上,不出三日,应该就能抵达枫林渡。”周县令解释道:“只是要从陆路而行,那却要多出好几日行程。安邑道多山,进了安邑道,需要绕过几处山,道路便远出不少。”
“周县令,再辛苦你一件事情。”楚欢道:“你可能将九水县到达太原府的路线图勾画出来?沿途的山水道路,都做出一个记号。”
周县令忙道:“大人,下官可以派人带你们过去。”
楚欢摇头道:“不需如此,你先弄一副地图给本官,本官想看看两地之间到底有远。”
周县令有些奇怪,心想直接派人带你前往就是,又何必花心思弄地图,只能道:“下官下去问一问,看看能不能画出一幅图来。”
楚欢点头笑道:“有劳了。”
等周县令下去之后,轩辕胜才也有些奇怪道:“大人,为何要地图?去往太原府,就算无人带路,沿途打听也不会走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