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宏其实根本听不懂长眉在说什么,却也是装模作样,锁着眉头,淡淡看着长眉。
长眉那一双凹陷下去的眼睛,凝视着祁宏,声音平静:“驸马在断崖之下,不知是否与鬼大师有过交谈?诺距罗和戍博迦二人,本都是佛门清净子弟,却被鬼大师魔言惑乱,这才堕入了魔道。出家之人戒妄语,贫僧之言,不知驸马是否相信?”
祁宏本想继续冷哼下去,但是这样一直不言,反倒有些不妥,吐了几个字:“与我何干?”
长眉笑道:“贫僧只怕驸马被鬼大师胡言乱语所迷,这才提醒。据贫僧所知,驸马在庙中盘庚多日,贫僧唯恐驸马因鬼大师之言,心生魔障,贫僧今夜请驸马过来,也就是本着普度众生之心,想要问清情况,一切都是为了驸马好!”
“哦?”祁宏淡淡一笑。
长眉又是叹了口气,他本以为祁宏必定好奇,问上两句,但是祁宏说话严丝不漏,这一声叹息过后,祁宏也是不动声色,长眉只能继续道:“驸马,请你务必相信贫僧的普度众生之心,一切都是担心驸马被魔障所侵。贫僧敢问一句,鬼大师临死之前,可有什么胡言乱语对驸马说及?又或者……留下什么古怪的东西给驸马?”
“没有!”这次祁宏倒是十分通快地答应。
长眉叹道:“驸马似乎对贫僧还是信不过。”
“并非什么信得过信不过。”祁宏道:“我与他不过是泛泛之交,相处时日不多,在他而言,我也只是一个外人,自然不会给我留下什么东西。”
祁宏颇是精明,长眉言辞之中,他听出楚欢只在那断崖庙宇待上几日,立时找准话锋回复。
楚欢在旁听见,倒颇是惊讶,他今夜寻来祁宏,本是为了便于声东击西,并没有指望祁宏起太大的作用,可是现在这祁宏却似乎起了不小的作用,说话大有分寸,很是精明,心中顿时对这位近卫军校尉刮目相看。
长眉凝视祁宏,半晌没有说话,许久之后,才苦笑问道:“鬼大师三人乃是本宗叛逆,犯下了滔天大罪,所以才被禁锢在断崖之下。驸马可知道,这三人犯下了何样的滔天大罪?”
祁宏摇摇头。
“他们偷了本宗的镇宗之宝。”长眉缓缓道:“那是一道口诀,本是记载在一只玉简之上,却被鬼大师所偷!”
“你们可找到了玉简?”
“鬼大师心机狡诈,他偷了玉简,便即四处潜逃,我宗子弟四处追查,终是找到了他。”长眉那双凹陷下去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祁宏:“可是此人当真是狡猾多段,知道镇宗之宝乃是本门第一要物,便即毁了玉简,记住了玉简上的内容,如此一来,玉简上的真言便即在他的脑中,我们却又不能杀他,只能将他禁锢在断崖之下。”
祁宏其实心中也是充满了好奇,但是却不敢多言,只是“哦”了一声。
“玉简上的真言,对外人来说,根本一无是处,没有半分作用。”长眉道:“但是在我宗,却是参禅的精妙法门,是我宗开宗祖师爷大波罗居士传下来的修行感悟,对我们佛门子弟大有裨益,但一直以来,都是由我宗宗主收藏,这是镇宗之宝,自然不可轻易示人,然则鬼大师无法无天,盗取了玉简,我大心宗子弟只盼能够早日迎回镇宗之宝,普救众生,阿弥陀佛!”
“你说的这些,我都不知道。”祁宏苦笑道:“这位大师,你们的恩怨,我一点儿也不清楚,我只是一个外人,今夜还是我的洞房花烛夜,我看大师还是慈悲为怀,让我先回去吧!”
长眉叹道:“驸马当真就不愿意垂怜我辈?”他表情变的严肃起来:“驸马,贫僧不打诳语,那几句真言,对外人来说,毫无用处,只是我们为了供奉大波罗居士,所以才会将之视为珍宝。鬼大师临死之前,驸马就在他的身边,俗话说,人之将死,其言也善,鸟之将亡,其鸣也悲,鬼大师虽然一时堕入魔道,但终究也是佛法高深的佛门中人,他临死之前,想必是能够幡然醒悟,绝不会将真言一同带走……!”顿了顿,表情诚恳地看着祁宏:“贫僧相信,驸马是知道那几句真言的,还请驸马垂怜我宗,如实相告,我宗上下,必当感激驸马的恩德!”
说到这里,长眉起身来,对着祁宏合十躬身,深深一礼,站在角落的光头和尚和两名铁杖斗笠人也都是向祁宏躬身行礼。
祁宏见到长眉表情,一脸诚恳,而且他也不知道具体详情,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这长眉和尚所言是真是假,又不敢去看楚欢,以免引起对方注意,脸上顿时显出犹豫之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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