阳光缓缓升起,温暖的阳光一如既往的和煦,冰冷的长夜已经过去,战士们又重新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之下。
对方抽调兵力离开,却是让黑山上的古拉沁人一度感到振奋,但是很快,看到对方依然是铁甲森严杀气毕露,振奋的情绪很快又消逝。
“好兄弟,你说摩诃罗用兵如何?”摩诃藏站在右翅峰最高处,此刻他竟然已经穿上了自己那套战甲,似乎不再忌讳被人看见。
楚欢感觉摩诃藏话中有话,含笑反问道:“大王子以为如何?”
“自以为是,一塌糊涂!”摩诃藏哈哈大笑,抬手一扫敌军军阵,“你们中原的兵法说的好,十则围之,如今他不到三万兵力,两倍于我,却想将我围住,却不知这是他此战最愚蠢之处,若是集中一点,他或能逃出性命,但是如今形势,他是自寻死路了!”
“大王子,你的意思是?”楚欢似乎抓到了一丝端倪,但是一时之间,却实在闹不明白摩诃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。
摩诃藏哈哈笑道:“楚兄弟,我早就对你说过,这一战,实乃我此生最大的一场赌局,败,或许连骨头也不剩,胜,天下便归我有!”他转视楚欢,真诚道:“楚兄弟,我这天下,有你一半!”
他不等楚欢说话,却已经大声叫道:“卓颜伦!”
卓颜伦就在身后不远,立刻上前,恭敬道:“大王子!”
摩诃藏从怀中取出一件东西,递给卓颜伦,卓颜伦结果打开,楚欢瞧那东西似乎是一面旗帜,见到卓颜伦打开,却见到卓颜伦脸色微变,失声道:“大王子,这……这是金色大日旗!”
“不错!”摩诃藏哈哈笑道:“这是金色大日旗,至高无上的旗帜,你现在便悬挂起来,高高举起,让所有人都能看到这面旗帜!”
金色大日旗,乃是西梁王的王旗,卓颜伦听闻摩诃藏要悬挂王旗,心中惊讶,暗想摩诃藏是不是这几日压力巨大,所以精神崩溃,发了疯,否则怎敢悬挂金色大日旗?
需知除了西梁帝国至高无上的西梁王,谁也不敢悬挂金色大日旗,否则便是谋逆之罪。
摩诃藏见卓颜伦犹豫,沉声道:“速速悬挂起来,我还有事情要吩咐你!”
卓颜伦见摩诃藏坚持,不敢违抗,叫过人来,吩咐将金色大日旗悬挂起来,摩诃藏又招手向他吩咐道:“你派两名死士前往摩诃罗的军营,告诉摩诃罗,我很想他,如今我军无法支撑,我想见他最后一面!”
卓颜伦皱眉道:“大王子,你是说……难道你要投降?”摩诃藏自称无法坚持,要见摩诃罗最后一面,语气虽然淡定,但是却似乎已经认输。
“古拉沁此番因我而卷入这场争杀,无论胜败,我都要给你们一个交代!”摩诃藏遥望着山下的军阵,缓缓道:“派人去吧!”
“可是……可是摩诃罗会不会见?”
“他一定会见!”摩诃藏自信无比,“他就是想要让我屈服在他的马鞭之下,如果在胜利之前,他无法见到我,他心里一定会很遗憾!”
卓颜伦犹豫了一下,见摩诃藏如此坚持,叹了口气,下去安排。
卓颜伦离开之后,摩诃藏缓缓坐下去,招手示意楚欢在自己身边坐下,肃然道:“好兄弟,你的父亲还在不在?”
楚欢不知道他为何这般问,犹豫了一下,摇摇头。
“我的父亲西梁王,曾经是一代英主!”摩诃藏缓缓道:“我记得小时候,父亲带着我们去狩猎,他健壮魁梧,英姿焕发,那时候我就立誓,一定要成为父亲一样的英主。”他抬起头,望向天边,“可是一个人如果老了,就容易糊涂,他曾经是何其的英明,如今却又何其的昏聩……!”
楚欢一怔,想不到摩诃藏竟然这样评价西梁王。
“他想废了我!”摩诃藏冷笑道:“两年前,他就已经有了这个心思……!”他抬起手,指着身后那面缓缓升起的金色大日旗,“这面旗帜,他已经准备交给摩诃罗。”他握起拳头,眼中显出冷厉之色,“如果不是因为他突然患上了你们中原所说的痢疾,无法处理朝事,只怕我现在已经不是储君了!”
楚欢皱眉道:“西梁王患了痢疾?”
“不错。”摩诃藏微微颔首,“痢疾之症,让我的储君位置还能保留下来,但是摩诃罗与古萨大妃狼狈为奸,他们排除我的人,朝中那些朝三暮四之徒,也都向他们靠拢过去……!”说到这里,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,重重拍了拍楚欢的肩膀,认真道:“但是这个世上,从来不会缺少真正的忠义之士,正因如此,我才敢于放手一搏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