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不知道那人是死是活,更不知道是否正在遭受官府的严刑拷问。
但是林黛儿相信,那人就算死,也不会出卖自己的兄弟。
孤灯清冷,林黛儿坐在椅子上,棚寨一片寂静,她的心情也十分的低沉。
忽听得敲门声响起,林黛儿立刻起身,问道:“谁?”
“我!”门外传来鲁天佑的声音:“黛儿,你睡下了吗?”
林黛儿走到门边,正要开门,但还是收回手,如此深夜,虽然自己和鲁天佑青梅竹马,但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总是不妥,轻声问道:“天佑哥,你还没睡?有事吗?”
鲁天佑声音有些焦急,道:“你可瞧见了仇大哥?”
“仇大哥?”林黛儿精神一紧,柳眉蹙起,打开了门,见鲁天佑正在门外,脸色焦急,不由问道:“仇大哥不见了?”
“是啊。”鲁天佑皱眉道:“今日和仇大哥切磋刀法,他指点了一番,有几处我还没弄明白,想要寻他问问,可是他房门虚掩,人却已经不见了。我在棚寨找了一圈也没有见到仇大哥的人。”
林黛儿俏容凝重起来,心头骤然间升起不详之感。
鲁天佑见林黛儿蹙眉,瞧出林黛儿也不曾见到仇如血,道:“罢了,黛儿,你先休息吧。我出去找一找,或许是在寨子里闷,仇大哥出寨去了。”
林黛儿想到什么,问道:“你可去询问寨门的兄弟?他们可瞧见仇大哥出去了?”
鲁天佑眼睛一亮,一拍脑门子,道:“真是糊涂,我倒是忘记了,只知道在宅子内找寻,糊涂糊涂,黛儿,幸亏你提醒,我这就去问问。”
林黛儿道:“等一等。”回屋拿上了自己的刀,“我陪你一同去。”
鲁天佑温柔一笑,点点头。
二人来到寨门,这里日夜轮值有人守护,林黛儿直接问道:“你们可看见仇大哥出去过?”
仇如血来到石场,里面的人也都知道,一人已经点头道:“一个时辰前出去过,只说很快就回来,不过到现在也没有见到踪迹。”
鲁天佑皱起眉头,忍不住自语道:“他这个时候出去做什么?”
林黛儿却是表情凝重,看了鲁天佑一眼,似乎想说什么,终究没说出口。
“我出去找找。”鲁天佑微一沉吟,出了寨门,林黛儿跟上去,道:“我与你同去。”回过身,叮嘱道:“你们去通知大伙儿,晚上不要睡死,都提防着点儿。”
那人奇道:“黛儿姐,难道会有危险?”
林黛儿道:“小心一些总是好的。”也不多言,跟上鲁天佑。
鲁天佑看了林黛儿一眼,问道:“黛儿,你为何让大伙儿小心?难道……你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?”
林黛儿想了一想,终于道:“防人之心不可无!”
“你怀疑仇大哥?”鲁天佑微皱眉头。
“天佑哥,你不要多想。”林黛儿心里其实一直对仇如血都是将信将疑,但是仇如血和鲁天佑结拜兄弟,她也不好直说,只道:“如今风声正紧,总要处处小心才是。”
鲁天佑倒是点点头,指向右边,道:“咱们先往那边瞧瞧吧。那边有一条河,也不知仇大哥是否去了那里。”
……
十里之外,山林之中,两百来号人已经聚集在一起,此时正肃然而立,看着背负双手的林大人,林大人扫视众人一眼,缓缓道:“你们是禁卫军的精锐,是我大秦最锋利的刀子,更是西山道最锋利的刀子。本官从乔总督手中借来这把刀,自然是要杀人所用。”
众人都是握紧了腰中配刀。
“每一把刀,都会有它的价值。”林大人目光此时犀利无比,也是冷厉无比,“利刃出鞘,血溅三尺,今夜是你们这把刀出鞘的时刻,也是你们得到奖赏的时刻。清点战利品,本官只看耳朵,一只耳朵五十两银子,这就是你们出鞘的价值。”
禁卫军中立时有人眼睛内显出兴奋之色。
五十两银子,对于其中大部分人来说,一年下来的军饷都达不到这个数目。
林大人从袖中取出一根白色的带子,系在自己的左臂上,缓缓道:“你们每人临来之前,想必都有这样一根带子,现在可以系上。本官只希望你们出来的时候,带子会变成红色……本官说过,一个耳朵五十两银子,至若耳朵是大是小是老是弱,本官……不在乎!”
最后一句话,大部分人不以为意,但是楚欢却是心中一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