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晌过后,瀛仁愤怒之中才有些颓然道:“难道……难道本王身边就没有一个能办事的人?本王……本王就没有一个能办大事的心腹?”他语气竟是带着一阵失落。
发生这件事情以前,瀛仁的生活几乎都是一帆风顺,很少出现挫折,但是现在,他竟然被一个罗鼎难住,骤然间才发现,自己身边竟然没有能够真正的可用之人。
他心里知道,他其它的兄弟如果在这种时候,手底下可用之人多如牛毛,莫说一个罗鼎,便是罗世恒,只怕也能悄无声息地解决,不知为何,在这一瞬间,他脑中竟是闪过楚欢的面容,微一沉吟,才低声道:“孙德胜,难不成本王就这样放过罗鼎?”
孙德胜摇头道:“殿下不必心急,等大学士回来,殿下可将此事禀报大学士,大学士为人刚直,十有八九便会因此而向朝廷弹劾罗世恒。”
“告诉老师?”瀛仁摇头道:“不成,如果告诉老师,岂不是说明本王离开过行辕?”
孙德胜笑道:“殿下不用急,此事可以推到奴才身上。到时候殿下便说想知道云山府的民情,自己有不便离开,所以派了奴才出去打探了一番,而罗鼎逞凶之事,乃是奴才亲见,奴才到时候可在大学士面前作证,如此一来,殿下便没有任何干系了。”
瀛仁闻言,终于露出一丝微笑,抬手道:“起来吧!”
孙德胜躬身站在瀛仁旁边,瀛仁看了他一眼,才道:“虽然干不成大事,但是小事你倒也能办几桩,咱们就这么办。等老师回来,便将罗鼎恶行告诉老师,本王一定会让老师弹劾罗世恒。”想到如果徐从阳真的要弹劾罗世恒,罗世恒十有七八便要倒霉,心里舒畅了一些,靠在椅子上,闭起眼睛,脑海中又浮起莫凌霜那嫣然一笑,心中一动,睁开眼睛,冲着孙德胜招招手,孙德胜凑到旁边,瀛仁才低声问道:“孙德胜,你说……你说本王还能不能见到她?”
孙德胜一时没有反应过来,一脸迷茫。
瀛仁有些尴尬,但还是道:“就是那个姑娘,姓莫的姑娘!”
罗鼎当众叫出了莫凌霜的名字,瀛仁自然是留意记在了心中,至少在很长一段时间,这个名字他都不会忘记。
孙德胜小心翼翼道:“殿下,奴才……奴才有一句话,不知当讲不当讲!”
“说!”
“奴才读书不多,但是跟在殿下身边此后,耳濡目染,却也知道一些话。”孙德胜一面看瀛仁脸色,一面小心翼翼道:“有句话说的好,叫做相见不如不见,奴才觉着……觉着殿下与那莫姑娘,还是……还是不见为好!”
瀛仁骤然看向他,目光很冷,孙德胜浑身一颤,瀛仁已经冷笑道:“相见不如不见?你倒还知道这句话,本王还真是有些佩服你了。”
孙德胜“噗通”跪下,“奴才失言……奴才失言……!”
瀛仁握着拳头道:“本王一定要见她。”看着跪在地上的孙德胜,道:“孙德胜,本王听那罗鼎的话,莫姑娘好像住在翠玉楼,你知不知道这个地方?”
“奴才……奴才不知。”孙德胜摇头。
瀛仁道:“不知道,那就去找,一定要找到她,本王……本王要去见她,当面告诉她,本王不是不为她出头,本王不是懦夫,本王会告诉她,一定会整垮罗世恒父子,为她出气!”
孙德胜大惊失色:“殿下……!”
瀛仁不等他说话,已经抬手道:“你不用多说了。本王不能就这样让她误会……!”叹了口气,道:“她心里只怕瞧不起本王了!”脑海中又浮现莫凌霜临去前那淡漠的神情。
孙德胜瞧瀛仁表情,已经明白瀛仁是确确实实对莫凌霜生出了爱慕之心,他本想劝说瀛仁不必在意一个民间女子的想法,但是此时却又不敢说,知道这个时候绝不能对莫凌霜有丝毫的亵渎甚至是轻蔑之言,否则一定会激怒瀛仁。
屋内一时安静下来,便在此时,听的外面传来声音:“启禀殿下,京中有密信!”却是冯午马的声音。
“进来!”瀛仁听说京中有密信来,坐正身子,冯午马很快进来,呈上了一封书信,瀛仁接过,这封书信是以牛皮封住,等冯午马退下,瀛仁令孙德胜取来匕首,割开了牛皮,从中取出了一封书函,瀛仁打开来看,扫了一遍,微皱眉头,但很快又显出兴奋之色,随即伸手取下灯罩,将这封书信放在灯火上,书函燃烧,很快就化为灰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