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王一时兴起,脱口而出道:“我叫瀛仁!”话一出口,猛地想到什么,此时孙德胜已经微微变色,而冯午马虽然八风不动,此时眼中却也划过异色。
瀛姓乃是大秦帝国的国姓,此大秦虽然不是秦始皇嬴政的大秦帝国,但是这一支皇族据说便是从秦始皇那一支家族流传下来。
秦朝二世而亡,瀛氏一族遗留下来的血脉所剩无几,但是这只血脉并未断绝,潜伏民间,一直延续下来,甚至渐渐形成势力,积攒了元气,在前朝大华朝分崩离析之后,瀛氏一族更是成为秦地的大族,一方诸侯,当今皇帝陛下瀛元雄韬武略,一统天下,建国号为秦。
楚欢一听“瀛仁”之名,心里可是着实吃了一惊,他可是知道,瀛姓可是皇姓,但面上却显出没听清的表情,问道:“对不住,我没听清,不知阁下大名?”
齐王松了口气,忙道:“我叫……叫徐仁!”他一时情急,想不出其他姓,想到徐从阳的姓氏,随口就拿来用了。
楚欢这次似乎听明白了,道:“原来是徐公子!”
齐王素来被人称为“殿下”,从无人称他“公子”,听楚欢叫他“徐公子”,他很是兴奋,连连点头:“不错不错,我是徐公子,我是徐公子!”不知为何,楚欢这“徐公子”一叫,却是让齐王生出些许亲近感,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到一条大街上,御酒大选迫在眉睫,云山府城自是热闹非凡,街上人来人往,当真是好不热闹。
街道两旁有廊道通行,路人大多走街道两旁的廊道,中间行车走轿,络绎不绝。店铺商家鳞次栉比,摊位成群,都挂着大牌子,写明出售货物种类,手艺店便写行业,这云山府城在乔明堂的治理下倒也是繁华而有序。
商铺种类繁多,让人眼花缭乱。
有茶楼、茶坊,都挂着水帘子,屋内支起炉子,旺火烧茶,有酒馆、酒楼,便会标上“酒”字样,如果是真正的大酒楼,那就更加气派,有阁儿百十座,周围都是绿栏杆,跑堂的声音大呼小叫,而楼里间或还有卖唱女怀抱琵琶,谈唱曲儿,以此存货。
此外自然少不得各色食店、面点、杂货铺、绸缎铺、当铺……齐王被琳琅满目的商铺闪花了眼,他出身世间第一等富贵之家,素来是什么都不缺,但是哪怕在京城,也是少有机会一见世面盛景,此时这云山府城大街上的商铺货栈,却是让他眼花缭乱,兴奋无比。
齐王卖了两只风车儿把玩小片刻,又交给身后的孙德胜,孙德胜手里已经满是齐王兴趣所致购买的东西,忽听齐王道:“楚欢,你是云山府的人?”
楚欢道:“也算是云山府的人,老家在云山府下辖的村庄。”
齐王笑道:“你来府城多久了?对这里熟不熟?”也不等楚欢说话,又问道:“你说还有什么好玩的地儿,你告诉我,咱们去转一转!”
楚欢笑道:“云山府城比不得京城繁华,但却也是关中大城,该有的都不会少,却不知你想玩些什么?”
齐王扭头看向孙德胜,问道:“孙德胜,你说,咱们玩什么?你可是说过,云山府好玩的地儿可不少,你快说,咱们现在往哪里去?”
孙德胜陪笑道:“徐公子,富贵公子们常去的地方,无非是弹词唱曲的烟花之所……!”
“烟花之所?”齐王奇道:“烟花之所又是什么?”
孙德胜有些尴尬,楚欢却笑道:“徐公子,这是大上午,烟花之所只怕不适合前往,而且这个时候过去,里面的人都在歇着,没有乐趣!”
齐王眨了眨眼睛,好生纳闷,道:“为何白天不可以去?白天歇着,难道晚上才会开门不成?”
楚欢点头笑道:“不错。”
齐王来了兴趣,凑近楚欢,笑眯眯问道:“楚欢,你说,烟花之地是个什么所在?是否好玩?”
“那是销金窟温柔巷。”楚欢轻声道:“不过徐公子并不适合去那种地方。”
齐王皱起眉头,便在此时,却听他前面传来一阵吵闹声,几人抬头望去,只见从前面一间屋子里飞出一个人来,落在大街之上,街上的人们惊叫散开,随即从屋内又冲出四五个青衣壮汉,对着那躺在地上的人就是一阵拳打脚踢。
便听得其中一人骂道:“没有银子也敢往顺昌坊来赌,真是找死不成?赖二麻子,你现在欠了赌坊二十两银子,想法子赶快筹银子去,三日之内若是送不过来,自己掂量掂量。”又是一番拳打脚踢,将那人打得头破血流,这才罢手回到了屋内。
齐王皱起眉头,有些恼怒道:“这些人是做什么的?青天白日,为何要当街行凶,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……!”
孙德胜已经道:“徐公子,被打的活该,他坏了规矩!”
“规矩?”齐王眨了眨眼睛:“什么规矩?”
孙德胜双手拿着东西,腾不出手来,只好冲着那边努努嘴,道:“徐公子你看,那是一家赌坊,没有银子在里面诈赌,是要被收拾的!”
齐王瀛仁抬头望去,只见那间屋子外面果然飘着一根旗子,旗子上豁然写着一个大大的“赌”字。
瀛仁眼珠子转了转,握起拳头,兴奋道:“难道……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赌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