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毒害本官?”赵广庆怔道:“你是说段荀?段荀要毒害本官?”随即大笑起来,摆手道:“断不会如此。卫大人有所不知,段千户虽然来到通州只有四年,但是他与我性情相投,对本官十分的顺从,本官也是对他十分赏识。段千户为人低调,办事干练,乃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,若非避嫌,本官差点与他结拜成兄弟……这些年来,段荀对本官帮助颇多,本官还准备向朝廷举荐他,另作升迁,他怎可能下毒毒害本官?”他笑着,对于卫天青的话,显然是一丝一毫也不相信。
卫天青叹道:“赵大人若是不相信,大可以验一验这酒中是否有毒。我也并非确定里面必定有毒,但是事有蹊跷,不过是提醒赵大人小心一些才是。”
赵广庆笑道:“多谢卫大人提醒。卫大人惯于领兵打仗,果然是事事小心……!”大笑声中,已经令人取来一根银针,笑道:“我也是曾听人说,这银针验毒最是方便,这里面有毒,银针便会变色。”说完,银针探入杯中,笑道:“段荀怎会下毒害我,卫大人这次可真是多疑……!”他话没说完,声音戛然而止,脸色瞬间变的极其难看。
在场几人都看得清楚,银针针头已经变成了黑色,这也证明酒中确实有毒。
赵广庆呆了一呆,额头冒出汗来,随即勃然大怒,重重一拍桌子,厉声道:“来人,立刻领人去将段荀给本官绑过来!”
“大人,已经派人去传!”下人提醒道。
“你再带人去,将他绑过来。”赵广庆神情极度的愤怒:“他竟然害我……他竟然敢下毒害我……!”已经站起身来,因为愤怒而表情扭曲,瞅见旁边桌上摆的一件古董,探手抓起,狠狠地砸在了地上,那件古董在地上被摔得粉碎。
赵广庆呼吸急促,片刻之后,终于意识到自己失态,转过身来,重新坐下,苦笑道:“让两位见笑了。只是本官万万没有想到……!”摇了摇头,长叹一声,随即皱眉问道:“卫大人,你怎知段荀要在酒中下毒?若不是你方才及时制止,本官现在恐怕已经是一具尸首了。”
卫天青正色道:“赵大人,我想问一句,这段荀在通州可是只管城防?”
赵广庆想了一想,终于摇头道:“不瞒卫大人,通州虽然上下官员不少,但是本关信任的却没有几个,而且真正能干事的人才,那也是屈指可数。”顿了顿,继续道:“这段荀为人低调,而且办事素来让本官放心。你们想必也知道,通州情况复杂,本官精力有限,不能事无巨细都要管理,所以给了段荀一些权力,通州各要道关卡都是交由段荀去处理……本官其实最担心的也就是有刀具马匹流入我通州,这些东西一旦落入乱党之手,后果不堪设想,段荀办事干练,由他负责这一事务,本官才安心……!”
卫天青握拳道:“这就是了。”
“什么?”
“赵大人,你也知道,黑水山藏匿的兵器装备可不是小数目。”卫天青肃然道:“我还一直在想,如此庞大数目的武器装备,是如何流入通州,更是如何运到黑水山的……!”
赵广庆叹道:“卫大人,不瞒你说,你们先前离开之后,本官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,若不是道路关卡出了问题,这些兵器绝对不可能进入黑水山,但是……本官对段荀十分信任,本官并不相信是他出了问题……!”他微一沉吟,神情凝重道:“如今看来,段荀与此事已经脱不了干系了……只是本官实在想不通他为何要这样做,他前途无量,只要用心办事,日后必有一番前途,却为何……却为何要与黑水山的土匪勾结在一起。”他神色凝重,眼中显出疑惑之色,显然是实在想不通这个问题。
段荀如今已经位居通州营千户,只要办事得力,又有赵广庆的保荐,日后定会有升迁的机会,但是他却放弃大好前途,暗中与黑水山有牵连,这究竟是何缘由?
卫天青想了想,道:“事情尚未确定,咱们也不能肯定所有的事情都与段荀有关,此事还要调查审问才是。”
赵广庆点头道:“正是。”
没过多久,忽听外面脚步声响起,先前派出传召段荀的下人来到厅中,赵广庆立刻起身,急问道:“段荀可传过来了?他人在哪里?”
下人穿着粗气道:“大人,段千户……段千户已经不见踪迹,小的去他府上寻人……可是他府上只剩下十来名家仆,他的妻儿已经不知所踪!”
“什么?”赵广庆豁然失色。
卫天青起身来,沉声道:“难道他已经跑了?”
“小的问过,昨日天不亮,段千户的妻儿便已经离开。”下人禀道:“家仆也都不知道去了哪里。段千户下午回了一趟家,似乎要找什么东西,离开之后,便没有再回府中。”
赵广庆怒道:“再派人去找,一定要将他给我绑回来。”他抬手指着门外,厉声道:“还不快去,活要见人,死要见尸,快去找!”
下人急忙退下。
赵广庆回过头,浑身气得发抖:“本官如此器重信任他,想不到……想不到他却狠狠插了本官一刀……!”眼中杀机陡现:“本官找到他,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……还有黑水山那帮土匪,本官一个都不会放过……!”似乎又想到什么,又喊来下人,吩咐道:“立刻派人将段荀的府邸围起来,他的家仆全都捉拿下狱,从里到外给我将他的府邸搜个遍……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