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丑时末,平遥县。
刚入睡没多久的秦风,猛然自梦中惊醒,伸手一抹后背,已被虚汗湿透。
奇怪!
平遥县的爪牙,几乎被天机营卫士斩杀殆尽,只需等到明日升堂,便可解决平遥县的祸事,为何……自己心里如此沉重?
秦风想不通,却也睡意全无,便起身离开房间,走到二楼客房窗边透气,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微弱的脚步声,还未转身查看,就听李章的声音传来。
“秦兄,你也睡不着?”
李章束发戴冠,衣袍整洁,与白天没有任何区别,显然是连床都没上。
见秦风不吭声,也不回头,视自己如空气一般,李章也不在意。
只管自顾自地坐在桌旁,将桌上白天剩下的茶水,为自己倒了一杯,毫不嫌弃地一饮而尽,嘴里发出“哈——”的一声,似是相当过瘾。
“北溪县岌岌可危,母亲、姐姐、兄弟,皆是命悬一线,换成是我,肯定也睡不着。”
“不过你很快就会习惯这种提心吊胆的生活。”
“就像我一样。”
秦风当然明白李章的深意,究根结底汇作一言,伴君如伴虎。
但秦风不愿与李章深究此事,不是不敢,也不是不想面对,纯粹是没必要。
秦风转过身,迈步朝房门走去,经过李章身边的时候,伸手拍了拍李章的肩膀,轻描淡写道:“想拖我下水,省省吧。”
看着秦风的背影,李章一扫往日里的圆滑,眼神坚定无比:“你绝非良臣,亦非良人。赠你一言,道不同,不相为谋!”
秦风装作没听见,头也不回地离开了。
那些大道理,用不着李章浪费口舌,秦风心如明镜,至于接下来的路怎么走,自然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,不必预设方案,也用不着给自己留后路。
只因那位高坐金銮殿的男人,洞察力太敏锐了。
任何提前做好的准备,在他眼里,似乎都无所遁形……
回到房间,秦风辗转难眠,就这么抱着脑袋,望着窗外清冷的夜色发呆。
与此同时,高府,前往京都求援的马车已经备好。
在几个仆人的陪同下,周玉福走到门外,正准备抬腿上车,却听耳边传来一阵窃窃私语。
寻声望去,只见不远处的墙角边,站着两个身穿黑衣,背挎短弓,腰负短刀的奇怪兵卒。
两名天机营卫士,抱着肩膀,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周玉福,轻笑调侃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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