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实,这才是大部分人的常态,阿泽,你以前,其实过得还是太自我了一些,我和你,都是自孤儿院长大,我们都遭遇过童年的不幸,也承受过青年时期对自己家庭缺失的压力和自卑。
事实上,我们两个,或多或少的都有一些心理问题,这是种子,如今在你身上开花结果了。
你说你的良心没了,但它其实是在的,你自己在本能地排斥它,在本能地厌恶它,但你又没办法去割舍它。
所以你的潜意识制造出了这个局,良心被你吃掉了,也就可以完美地忽略掉它了。”
“该怎么去解决?”周泽问道。
“除非能出现一个能在意识上完全凌驾在你之上的心理学大师,一举打破你心里的桎梏,能够让你无法反抗地承受其催眠。
否则,只能靠你自己慢慢地去消磨,或许你消磨掉它,或者它消磨掉你。”
王轲又喝了一口汤,味道应该很鲜美,他脸上露出了满足之色,“哥哥我水平不够,或者说,我对普通人的心理问题还能有一些办法,但你不是普通人。”
周泽点点头,“所以,这一切只能顺其自然?”
“你可以不用去抗拒它,反而可以去接受它,甚至,把它当一个人,当作你的另一面。”王轲尝试着给出自己的解决方法,“我这么说有点抽象,你能理解最好,不能理解也无所谓的,顺其自然,也是可以的。”
放下了碗筷,王轲和周泽走到了客厅里,王轲重新泡了一壶茶。
电视里正在播放着通城当地的新闻,恰巧,新闻里出现了一张令周泽有些熟悉的脸,是一张憨厚的脸,他在哭诉,他在咆哮。
不过,前面新闻已经放送大半了,这已经是尾声了。
王轲看周泽在看新闻,解释道:“最近这事儿炒得挺厉害,他儿子得了白血病,想找自己以前送出去的二女儿,在发动媒体之后终于找到了。
但是二女儿和她养父母拒绝捐献,他和自己的妻子上门去堵人,堵在人家小区门口大骂自己女儿没良心,然后还去二女儿的高中去贴大字报,数落自己二女儿的罪过,逼迫自己二女儿出来捐献。”
“哦。”
周泽端起茶,喝了一口。
“现在这年头,什么怪事儿都有了。”王轲感慨道。
周泽看了看王轲,道:“其实以前也有,不过以前没有这么发达的信息网络。”
“你意有所指?”
“没有。”
“别看不起哥哥。”王轲忽然认真道。
周泽摇摇头。
“每个人,都有自己的难处,哥哥也不想,但哥哥我能看得开。”
“我走了,谢谢你今天的诊断。”
“别客气,我说过的,以后我会不再找你,但你有事可以随时来找我。”
在王轲的相送下,周泽走出了他家门,回过头看向他家二楼阳台,小萝莉不在。
是的,
小萝莉不可能在,她应该已经带着无面女等一众鬼差去了蓉城了吧。
打了一辆出租车,坐上车,司机回过头:“哥们儿,去哪儿?”
“哪里最不干净把我送哪里。”
周泽觉得自己应该主动出去找点事情做做,弄点业绩。
“哟,兄弟是作家么?出去找灵感啊?”
“算是吧。”
“成,我还真知道一个地方。”
司机拍胸脯保证帮周泽找一个好地方,那地方最近邪性得很,一般人晚上都不敢从那里经过。
然后,
司机把周泽送到了“深夜书店”门口。
那只该死的乌鸦再度出现了,“呱呱呱”地从空中慢慢地飞过,它似乎很擅长在最需要它的时候飞出来。
微风吹来落叶,在周泽脚下打着转儿,发出“飒飒”的声响。
周泽回过头看了一眼已经远去的出租车,
忽然觉得自己应该找许清朗谈一谈搬迁的事情了。
……
推开卧室门,王轲走进了卧室,妻子正躺在床上玩着手机,见自己老公过来,换了一个婀娜的姿势,
“他走了啊?”
“嗯,走了。”王轲微笑着在床边坐了下来,伸手在妻子脸颊上摸了摸,道:
“你瘦了,太瘦了,都不好吃了。”
“死相,你们男人都这样,又想老婆带出门时身材好能撑面子,又想老婆在床上有点肉让你们舒服。”
“年纪大了,太精的肉,塞牙。”
说着,
王轲伸出手指从牙缝里抠出了一些肉丝,
“别减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