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安顿时干笑一声,“这不能吧,爷光看属下这张脸,也知道属下不可能取代魏敛,那人虽然心眼多,但长得多俊啊。”
“你给我滚!本王现在要一个人静一静!”
杜安吓了一跳。
天呐,爷在继爆粗口之后,竟然开始大吼大叫了?
虽然心中担心主子,但杜安觉得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触主子霉头为好。
于是,他果断地滚了,留下郁江离一人在里面继续生闷气。
至于杜安为何肯定主子在生闷气,是因为他家爷不打仗的时候风光霁月儒雅斯文,绝对不会有摔东西砸东西这种幼稚的行为。
然而,杜安这个坚定的想法刚刚一冒头,便听到里面传出噼里啪啦的声响,好像有什么东西倒了一地。
极有可能是爷平日里最宝贝的那两架子兵书。
杜安咂舌。
能将他家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,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的主子气成这样,这魏敛是个人才!
第二日,杜安进营帐之后,发现里面的摆件还是跟他离开时一模一样,不由讶异。
要不是他确定自己耳朵没有问题,大概又要怀疑昨天那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是不是自己幻听了。
不过——
主子这一晚上都没有叫人进去收拾东西,这……
杜安的眼睛忍不住瞥向案桌旁整整齐齐的那两架子书,脑海里突然就浮现出一幅画面:他家喜怒不形于色的主子板着脸弯下腰,或者还撅着屁股,一本本将地上的书重新捡起,然后放回原处。
这些书上一点儿灰尘都没有,兴许主子还用袖子擦了一遍才放回去。
此时,杜安再观主子,相对昨晚上失控的咆哮,倒是恢复正常了,就是眼下有青黑,眼白有血丝,一看就是整宿没睡……
不过区区一封信,就让主子辗转反侧无法安睡,杜安再一次感慨,也就魏敛那厮能有这本事了。
当初在寨子里魏敛就没给他们安生日子过,如今又不给安生日子了。
“杜安,让大家半个时辰后来我营中一叙。我要安排一些事情。”
“属下这就去传信。”杜安识趣得什么都没有问。
当西凉众将士得知他们主上竟要去魏军阵营赴宴的时候,一个个全傻眼了。
等回神之后,众人纷纷大呼去不得。
“魏敛邀主上做客,根本不怀好意,这就是一场鸿门宴!待主上被困,西凉危矣!”
“国不可一日无君,西凉亦不能一日无主!主上三思啊!”
虽然双方交战苦的是黎民百姓,但也万万没有将西凉拱手相让的道理。
一个性子鲁莽的将领气得直接拔刀,想要去杀了那大赤使臣。
然而,不管众人如何劝阻,他们的主子都铁了心地要走这一趟,跟中了邪一样。
“主上,至少带一支精兵去吧!”心腹下属劝道。
郁江离却道:“不必了,若真是鸿门宴,人多反而不便,本王带杜安一人足矣。”
杜安:这明显上赶着送死的行为,主子竟只带他一个,他真的好感动。